你在后山有吃的嗎？——我家有狗故事之2 黑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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鵬語錄：在那寒冷的夜晚黑娃兒1直陪著京叭兒它把京叭兒摟在懷里取暖鼻腔里發出“嗚嗚”聲京叭兒死了那1瞬黑娃仰天長嘯 而且眼淚長淌從此之后，黑娃再也不出去散步小蔣把那條狗仔從懷里拿出來時，它快凍死了，全身僵硬，只有灰蒙蒙的眼睛偶爾睜開看看我，然后又閉上。那個樣子很難看，其實像只小耗子。小蔣是成都軍區某部運輸兵，長期跑西藏，他說：那天在川藏線崇山峻嶺中1處“雞毛店”吃飯，1個藏民想要他手里的軍用手電筒，但沒錢，就把這只狗仔交換了。小蔣知道我喜歡養狗就送來，但我家那時還養著1條京叭兒“鬧鬧”，不想再要1條狗仔添亂，小蔣告訴我1句話，“這是條好狗”，小蔣還告訴我，上面這句話是那個藏民說的。我想想，收下。狗仔喝了點牛奶，滿臉滿嘴糊得白花花的，更難看，然后又睡去。半夜時分，它開始拉稀，那架式就像把腸腸肚肚都拉出來了。我媽說：它活不過這晚了。但第2天太陽出來，這條狗仔搖搖晃晃站起來，在屋子里4處嗅了1圈，特別嗅了嗅我家那條京叭兒“鬧鬧”，它開始靈活的眼睛讓我覺得它還有救，我給它喂了兩片“黃蓮素”，然后又給它喂了1瓶“慶大霉素”。它不拉了。它生平不詳，來歷不明，而且它實在太黑，就叫它“黑娃”。黑娃不喜歡叫，在它半歲之前我從來沒聽它叫過，它只會“咕嚕咕嚕”在嗓子眼發出低吼。它漸漸長大，我發現它有3個習慣：1、吃肉，這是指它除了肉類之外1切都不吃；2、打架（但從不打我家那條京叭兒）；3、帶著我家那條京叭兒散步。第1個習慣使它經常跑到隔壁肉店玩，就此展開第2個習慣——肉店本身也養了1條狗“亨特”，塊頭很大，但除了開始的短暫時期打不過那條亨特外，后來黑娃就讓對手常常滿地找牙。我觀察過，黑娃的獨門絕招是：無論對手怎么攻擊它，它都不會躲閃，而是冷靜地瞅著對手脖子，然后咬上去，絕不松口。這1點讓它很像古龍小說中的“荊無命”，天下第7，所以它在半年后打贏了著名1架后，我也叫它“阿7”。那天我帶它去成都鳳凰山機場（1個軍用機場）玩兒，順便帶著從未外出過的它見見世面。它在機場開闊的草坪顯得很興奮，雖然仍不叫，但撒了歡兒地向遠方跑來跑去，而且從運行方向來看像是動物原始的圈地運動。后來它就碰到了看管機場的兩條大狼狗，雙方怒目而視。那兩條狼狗是正經軍犬，受過良好教育，而黑娃屬于至今我都沒弄明白是什么品種的狗，我趕緊從遠處跑過去。等我跑過去時，戰斗已經結束——黑娃咬穿兩條軍犬中其中1條的脖子，咬住另1條的腿仰脖向空中使勁1扔，讓它癱掉。由于我工作的省體委和機場有著非常密切的工作關系，我的哥們兒也是機場1個不大不小的頭頭，所以此事沒有按規定做“破壞軍用器械”論處，而且那個負責機場保安的卓（音）中校死活要買我的黑娃，問我到底要多少錢，我不干，他搓著手覺得很可惜，說：“這是條好狗”。這是條好狗，但誰也不知道黑娃是什么狗，有人說它是“昆明犬”，這個犬種現已普遍配置于我軍野戰部隊；也有人說它是云貴川藏交界處古老的犬種，“攆山狗”，而且血統很純；還有人說它根本就是雜交的“藏獒”……莫衷1是。我翻過很多書，其實它和任何1種狗都不像，總之體形很大，毛發很黑很亮，嘴方，頭平，尾巴總拖在屁股下面從不翹起來。黑娃是如此冷傲的1條狗：溫州地毯清洗網紅豆羽絨服它不會像“家利”那樣笑，不干叨鞋看門之類的雜事，也不會搖著尾巴向主人乞愛，每次我回家都會看見它趴在陽臺上（為什么狗總喜歡陽臺），它抬起頭看我1眼，又趴下，聊示對主人的尊重。現在就要說到它的第3個習慣：它喜歡帶著京叭兒去小區蹓達，而且根本拒絕主人陪伴，那情形絕對卡通，體形如此之大的黑娃和體形如此之袖珍的京叭兒（名字叫鬧鬧）在小區內并肩前行，很適合迪斯尼來制作點畫面。它們通常晚飯后也就是7點半出門，半小時后時鐘般準時回家，有1次不知為何回家晚了十來分鐘，后來鄰居跑到我家告狀要賠狗：這是因為有1群大狗來欺負“鬧鬧”，黑娃冷冷地看著，上去叨住領頭的大狗的脖子，叨差不多了就1仰脖扔出去。那是一九九三年冬天的事情，這件事情讓我很感動，有1天，我家那條京叭兒不知吃了什么，口吐白沫，拉了很多血，在那個寒冷的夜晚黑娃兒1直陪著京叭兒，它把京叭兒摟在懷里取暖，鼻腔里發出“嗚嗚”聲，當京叭兒不行時，它就用方而大的嘴拱著它的身體想讓讓京叭兒振作起來，京叭兒死了那1瞬，黑娃仰天長嘯，而且眼淚長淌。從此之后，黑娃再也不出去散步。后來又開始“打狗風”了，比上1次還要猛烈，聽說有地方甚至動了槍，要是養的是狼狗，上去就1槍，再有7條命也無濟。由于有了“家利”的前車之鑒，所以我準備更妥當地轉移黑娃。那天我帶著黑娃上了朋友的面包車，1路狂開到了離成都九零公里外的黑龍潭，把它寄養在朋友的朋友開的修車廠里，該朋友的朋友還開了1家餐館，所以黑娃吃肉的問題會解決得很好，那地方也沒有其它狗，所以我也不擔心它會把別的狗打殘。只是，黑娃沒有了鬧鬧也沒有了同族后，它可能會更加孤獨，我知道，冷面的黑娃其實是很喜歡交個知心朋友的。往后的1段時間里我投身于剛剛開始的中國職業足球運動中去，東奔西跑，沒有時間去看1眼黑娃。1晃45年。大約在一九九七年，正在金州采訪的我得到1個消息，朋友的朋友開的修車廠和餐館1起被抵押了，黑娃沒人要，新來的企業主想要打死它燉湯喝，但糾集了十幾個人都近不了它的身，黑娃如此聰明，當人們想要動用獵槍時，它像1道煙跑到黑龍潭附近的山上去了。黑娃后來還出現過在小鎮上，但鄉親們說：“1看就知道它懷過孕，肚子上兩排奶頭吊得很沉”，它跑到鎮上的1家肉店叨起1塊肉飛快地跑掉，無人能及。我才想起那么雄健的黑娃其實是條母狗，我不知它的來歷，不知它的去向，我只有在想像中為它勾勒1個故事：從人們的槍口下逃掉后，它來到黑龍潭的后山上，很自由，轉眼開春了，春暖花開，它就開始發情，碰到另1條流浪狗，或者也許是條狼，然后結婚生子……但黑龍潭后山的濫砍濫伐讓它們的生存環境異常的差，可以捕殺的食物基本沒有了，終于有1天，作為母親的黑娃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們冒死跑到鎮上。問題是，黑龍潭后山上終是會沒有任何食物的，等黑娃下1次饑腸轆轆來到鎮上覓食時，是不是能夠逃脫人們的槍口呢，它老了的時候，會不會還像當年那么快如閃電無人能及呢？我不知黑娃的死活，時時悵然。追本溯源，當初，那個藏民真不應該因為1個軍用手電筒把它送到漢人的塵世間。鏈接：“家利”，你真的不該去街口等我——我家有狗之1非常精彩點此進入李承鵬blog首頁左1刀江湖 右1刀生活